試論郭沫若的散文創(chuàng)作
(作者未知) 2008/10/11
(接上頁)景物或主觀的情緒 , 要能夠用最經(jīng)濟的語言把它表達得出。語言除掉意義之外 , 應(yīng)該要追求它的色彩、聲調(diào)、感觸! 在藝術(shù)實踐中 , 他也為我們做出了示范。
簡潔 “簡煉是才能的姊妹”(契訶夫語)。散文的篇幅一般不宜太長 , 咫尺之間 ,竟煙波云海 ,天地開闊 , 是散文作家孜孜以求的境界。郭沫若深得其中之妙!睹穲@新村之行》刻劃周總理的形象 , 只用了“軒昂的眉宇 , 炯炯的眼光”寥寥數(shù)字 , 便使周總理的神采風(fēng)姿如特寫鏡頭凸現(xiàn)在紙上。這樣的描寫 , 洗煉地傳出了人物的“神”。
和諧 和諧才能給人以美感!端嫛繁憩F(xiàn)的是作者早期飽嘗了人生的“苦味之杯”后 , 既不滿現(xiàn)實但又無法排解心中的郁悶的感情。文中寫“ 天空一片灰暗 ”,“ 海水的藍色濃得驚人”, “海中的島嶼和烏木的雕刻一樣靜凝著了”,“ 紅磚砌成的高聳的煙囪上 , 冒出了一筆灰白色的飄忽的煙……, 多種冷色構(gòu)成了一幅滄涼的水墨畫 ,而“紅”字在作品中恰與冷色相映襯 , 島嶼的“靜凝” 和輕煙的“飄忽”又相反相成 , 這些都正好與全篇彌漫著的“一種淡白無味的凄涼的情趣”[7]絲絲入扣 , 可見作者遣詞時十分注意造成一種和諧的美。
熨貼 運用語言要求準確、貼切。語言是思想的物質(zhì)外殼 , 離開了語言的準確性 , 作品所表達的思想就會變形!饵S鐘與瓦釜》 中把喧囂一時 , 不可一世的赫魯曉夫叛徒集團比作“瓦釜”, 把馬列主義比作宏音錚錚的“黃鐘”, 抓住了本質(zhì)特征 , 非常貼切。 至于用詞造句的熨貼 , 郭沫若的散文中幾乎隨處可見 , 不再贅言。
自然 只有自然才能使人感到真實可信 , 矯揉造作的泥牛木馬不會打動人心!栋沤痘ā穼懞M庥巫忧镆顾寄傅母星 , 語言是那樣樸實、真切 , 仿佛純真的小孩依偎著慈愛的母親低低細語 , 又象在和人們娓娓敘述著家事 , 極能喚起讀者感情上的共鳴。
簡潔 , 和諧 ,熨貼 , 自然的語言,在郭沫若筆下任意揮灑 , 產(chǎn)生了極其強烈的藝術(shù)效果。請看《科學(xué)的春天》的結(jié)尾“春分剛剛過去,清明即將到來,‘日出江花紅勝火 , 春來江水綠如藍! 這是革命的春天 ,這是人民的春天 , 這是科學(xué)的春天 ! 讓我們張開雙臂 , 熱烈地擁抱這個春天吧 !” 這確實是一段聲態(tài)并作 , 文情并茂的好文字 , 數(shù)十字內(nèi) , 敘寫節(jié)令轉(zhuǎn)換 , 描繪美好風(fēng)光 , 有歡呼 , 也有召喚 , 有飛騰的氣勢 , 更有壯美的激情 ! 音樂的節(jié)奏感 , 明麗的色彩,把春天寫得多么富有生機 ! 你甚至可以聽到春天行進的腳步聲。
作者在語言運用上的另一顯著特色 , 是用擬人化等手法 , 把自然界中無形的東西寫成有形 , 并給人以鮮明的動感。“秋天來了 , 它對于自己的戲法好象忍俊不禁地破口大笑起來 , 露出一口的皓齒 , 那樣透明光嫩的皓齒你在別的地方還看見過嗎 ?”(《丁東草•石榴》)幾句話寫得情趣盎然 , 把石榴開花寫成了嬌俏的少女似的 , 那笑態(tài) , 那皓齒 , 竟使人有歷歷如在目前之感! 此外如“歡愉的音波在金色的暮靄中游泳”( 《夕暮》) ,“舐岸的微波吐出群魚喋媳的聲韻 ”(《水墨畫》), 這里的“游泳” 、“舐” 、“ 吐” 等字微詞妙選 , 用得出神入化 , 可算是“看似尋常最奇崛 , 成如容易卻艱辛”(王安石詩句)。
“藝術(shù)是靠想象而存在的”(高爾基) ,蘇聯(lián)作家法捷耶夫說 :“ 散文應(yīng)當(dāng)是有翅膀的, 這一點不能忘記!毕胂筚x予了散文充實的生命力 , 沒有想象就沒有散文 , 也沒有散文的詩美。郭沫若自己說過:“我自己覺得我的想象力實在比我的觀察力強”。[8]他不僅在詩歌、戲劇創(chuàng)作中顯示出豐富的想象力 , 在散文創(chuàng)作中 , 也常常給思想插上騰飛的翅膀 , 使自己的作品充滿詩美和夢幻美。
《癰》這篇散文一開頭寫自己胸部右側(cè)生了一個小癤子 , 后來一天一天長大 , 成了“惡性的癰” , 自己在家靜養(yǎng) , 但卻久不見化膿 , 因此“范增疽發(fā)背的故事 , 總是執(zhí)拗地要在大腦皮質(zhì)上盤旋。還有一個更執(zhí)拗的想念是: 我們中國人的白血球大約已經(jīng)變得未只曉得吃自己的赤血球 , 不會再抵抗外來的細菌了。”不久疽化膿了 , 用手一按 ,膿“滔滔不盡地源源而來”, 感到“真是快活”, 由此想到體內(nèi)的白血球和 “外來的強敵抗戰(zhàn)了足足十日”, 為“ 一大群陣亡的勇士”“ 感傷得快要流眼淚”。正在這時 , 郵差送來《東方文藝》,翻開一看 , 又見到那《新鐘創(chuàng)作叢刊》的預(yù)約廣告 ,便回想起此前這廣告已經(jīng)在一本書的后面登過一次 , 將自己的“歷史小品集”刪去了“集”字而成了“歷史小品”, 而今《東方文藝》上登的廣告又將“品”字刪掉 , 成了“歷史小 郭沫若 四角半” (未完,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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