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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骨傲霜：淺論蘇軾的文化性格內(nèi)核
（作者未知） 2011/7/8
摘要：蘇軾的文化性格一向被認為是曠達。本文認為，實際上他的曠達來自于他的真率。蘇軾的性格核心是真率。他的真率是與生俱來的。蘇軾一生仕途蹭蹬，就是他真率性格的結(jié)果。蘇軾的真率同樣影響了他的文學。后人對蘇軾的真率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關(guān)鍵詞：古代文學；蘇軾；性格
蘇軾是北宋著名的大文學家。他一生屢遭貶斥，坎多艱。但他并未因此消沉，而是走向了曠達清放。人們對蘇軾的詩歌及其人格所表現(xiàn)出來的清曠豪放贊美不已。但蘇軾何以能有此等超人之清曠？學問所致？修養(yǎng)所致？皆非也。以吾言之：天性如此，乃蘇軾真率性情之表現(xiàn)也。蘇軾的性格核心，乃是他的真率。他的屢遭貶斥，從外部原因來說，是北宋黨爭的產(chǎn)物；從他自身的原因來看，則毋寧說是一場性格悲劇。蘇軾的“真”，使他心中無所牽掛，胸懷坦蕩，雖累遭打擊而樂觀情懷不變，故有此曠達。王水照先生對蘇軾的“真率”性格最有體會。他說：“保持一己真率的個性，追求無飾的自然人格，是蘇軾人生觀、文學觀構(gòu)成的核心。”①可謂一語中的。王先生沒有詳細論述蘇軾的真率性格及其對文學的影響。本文試詳述之。
早在少年時代，蘇軾的父親蘇洵就注意到了蘇軾、蘇轍兩兄弟性格的不同。他在《名二子》一文里解釋了給兩個兒子取名的緣由：“輪、輻、蓋、軫，皆有職乎車。而軾獨若無所為者。雖然，去軾，則吾未見其為完車也。軾乎，吾懼汝之不外飾也。天下之車莫不由轍，而言車之功，轍不與焉。雖然，車仆馬斃，而患亦不及轍。是轍者，善處乎禍福之間也。轍乎，吾知免也矣！”曾棗莊先生對此言的解釋很有見地：“軾是車上用作扶手的橫木，是露在外面的，因此說：‘軾乎，吾懼汝之不外飾也�！K軾性格豪放不羈，鋒芒畢露，確實‘不外飾’。結(jié)果一生屢遭貶斥，差點被殺頭。轍是車子碾過的印跡，它既無車之功，也無翻車之禍，‘善處乎禍福之間’。蘇轍性格沖和淡泊，深沉不露，所以在以后激烈的黨爭中，雖然也屢遭貶斥，但終能免禍，悠閑地度過了晚年�！雹�
青年時代的蘇軾，由于得到歐陽修的提攜，春風得意，意氣風發(fā)。但隨著王安石變法的推行，蘇軾的厄運也就接踵而來，屢遭貶謫，越貶越遠。去世前兩個月，蘇軾在畫家李公麟為他作的畫像上題詩一首：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問汝平生功業(yè)，黃州惠州儋州。真是沉痛之極。
雖然蘇軾在歷次黨爭中都是處于被排擠、受打擊的處境，但蘇軾并沒有茍容取合。王安石變法，蘇軾覺得新法過于激進，為害百姓，反對變法，因此遭到新黨排斥，通判杭州。他離京時，友人文同曾勸他說：“北客若來休問事，西湖雖好莫吟詩�！保ㄈ~夢得《石林詩話》卷中）但蘇軾并沒有聽從朋友好意的勸告。從通判杭州到湖州的九年間，針對當時新法的流弊，他寫了一系列的政治諷刺詩，如《湯村開運鹽河雨中督役》《山村五絕》《吳中田婦嘆》等。蘇軾對王安石變法是持反對態(tài)度的。但他在任地方官期間，看到了新法的某些利民之處，于是改變了對新法的態(tài)度，并勇于承認自己的錯誤。在元豐年間寫給朋友的信中，他坦率地說：“吾儕新法之初，輒守偏見，至有異同之論。雖此心耿耿，歸于憂國，而所言差謬，少有中理者。今圣德日新，眾化大成，回視向之所執(zhí)，益覺疏矣。若變志易守，以求進取，固所不敢；若嘵嘵不已，則憂患愈深�！保ā稏|坡續(xù)集》卷4《與滕達道》）反省了自己對新法的偏激態(tài)度，但他并未利用自己認識缺點的機會去謀求上進。舊黨專權(quán)后，蘇軾批評司馬光“專欲變熙寧之法，不復較量利害，參用所長。”（《東坡奏議集》卷3《辯試館職策問子》）因而又遭到舊黨排擠。無論受到多大的打擊，蘇軾始終堅持自己的節(jié)操。蘇轍《東坡墓志銘》說蘇軾：“臨事必以正，不能俯仰隨俗�！本瓦B他的政敵也不得不敬仰他的品格。與蘇軾的蜀黨相對立的朔黨人物劉安世說：“東坡立朝大節(jié)極可觀，才意高廣，惟己之是信。在元豐則不容于元豐，人欲殺之；在元則雖與老先生議論，亦有不合處，非隨時上下也。”（見馬永卿輯《元城語錄》卷上）蘇軾在《與楊元素》里說：“昔之君子，惟荊是師；今之君子，惟溫是隨。所隨不同，其為隨一也。老弟與溫相知至深，始終無間，然多不隨耳。”（《蘇軾文集》卷55）我們從“非隨時上下”、“然多不隨耳”可以看出，蘇軾始終堅持維護自己的人格。而對外界強加于他的打擊、壓迫，蘇軾都忍不住要在作品中發(fā)泄不滿，“如食內(nèi)有蠅，吐之乃已。”（《曲洧舊聞》）其性格真是率真得可愛�！稏|坡事類》記載：“蘇子瞻泛愛天下，士無賢不肖，歡如也。嘗自言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田院乞兒。子由晦默，少許可，嘗誡子瞻擇交，子瞻曰：‘吾眼前天下無一個不好的人�！雹墼谶@一點上，蘇軾更近于道家的“真”的本質(zhì)。道家對儒家的“禮”、“仁義”的批評，和蘇軾批評程頤如出一轍。洛學傳人朱熹說蘇軾：“他好放肆，見端人正士以禮自持，卻恐他來檢點，故恁詆訾�！雹芴K軾并非有意詆毀端人正士。他對雖和他政見不同、但學問道德高人一品（未完，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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