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翰墨林印書局里的韓國學者
畢業(yè)論文網(wǎng) 2009/7/11
(接上頁)清末著名學者,得到他的認可,也就得到了中國學界的認可,金澤榮以文章報國,以著述為業(yè),這一點對他是至關(guān)重要的。他在《奉和俞曲園先生》詩中說,“遠海幾回勞夢寐,尺書難得罄衷情。玄亭載酒他時約,預囑陽侯送棹輕”,詩書往來,豈能傾訴情懷,還是相約會面時共訴衷腸吧。
金澤榮請俞樾為自己的詩文集作序,俞樾后來寫道:“……余讀其文,有清剛之氣而曲折疏爽,無不盡之意,無不達之詞,殆合曾南豐王半山兩家而一之者。詩則格律嚴整似唐人,句調(diào)清新似宋人。吾于東國詩文亦嘗略窺一二,如君者,殆東人之超群絕倫者乎!保ㄓ衢小稖娼颉罚┙饾蓸s回到上海不久就收到俞樾寄來的序文,“……及余辭歸滬而序文至,則距請不過五六日,蓋其年已極隆而精力之不衰者如此,而序中所論所賞多有令人感動者,實余文字游世以來數(shù)十年所不幾值也!保ā锻烨鷪@先生》)扶杖見客已是禮遇,應允作序更屬難得,何況僅五六天后序文即寄至滬,俞樾是聲名卓著的學者,金澤榮得知遇之恩矣!按笞鞅指逍,平馴有韻而成又甚速,孰謂先生已耋也哉。詩文之評俱極精深,使人油然有感。”(《答俞曲園先生樾書》)
梁啟超也是金澤榮敬重的中國學者。梁啟超創(chuàng)辦《新民叢刊》時,以“中國之新民”筆名發(fā)表《新民說》系列文章。金澤榮自署“中華新民”,應該說是受了梁的影響。梁啟超說康有為“于中外史學,用力最深,心得最多,故常以史學言進化之理!彼救艘擦⒅尽坝菀恢袊ㄊ,以助愛國主義之發(fā)達!苯饾蓸s在中國找到了以文報國、以史報國的知音,他委托張謇請梁寫序。梁啟超在《麗韓十家文鈔》序中說:“夫國之存亡,非謂夫社稷宗廟之興廢也,非謂夫正朔服色之存替也,蓋有所謂國民性者……國民性以何道而嗣續(xù)……則文學實傳其薪火而管其樞機,明乎此義,然后知古人所謂文章為經(jīng)國大業(yè)不朽盛事者,殊非夸也!边@里說的“文學”當然是廣義的,是社會意識形態(tài)之一,是將哲學、歷史、文學等書面著作統(tǒng)稱為文學。金澤榮在《明美堂集》序中也說,“自古人國未嘗不亡,而于亡之中有不盡亡者,其文獻也”,和梁啟超的思想何其相似。金認為“委巷輇士,官府小吏之所記錄,皆足為亡國之遺寶”,這是他對整理、保存民族文獻的態(tài)度,著述、修史都是以文章報國。因此他定居南通不久,曾返回國內(nèi)搜集資料,“一部陽秋狂妄計,歸裝辛苦聚遺書”,他剃發(fā)換裝妝成中國人,以避開當局的搜捕。金澤榮和梁啟超的會見是在1922年的南通,梁啟超應張謇之邀來南通參加中國科學社七次年會。金已年逾古稀,仍親往拜訪,有《梁任公至南通余訪見之明日有贈》詩,“一朝歡喜逢名士,千古歸來有此時”,“泰山文望昌黎氏,澤潞兵談杜牧之”,表達了自己的心情。
近代史學家屠寄(光緒進士、翰林院庶吉士,曾任京師大學堂教習、北京大學國史館總纂)在主持通州師范國文專修科期間,也和金澤榮結(jié)下了深厚的友誼。屠寄為撰寫《蒙兀兒史記》搜集舊籍和外文史料,糾正了《元史》的許多錯誤。他慕名去金澤榮家借書,讀到金的詩稿,非常贊賞,要金趕快刊印出來。當知道金手頭拮據(jù)時,屠寄表示“吾且為子謀之,即取行囊發(fā)金”。金澤榮后來記敘道:“余止之,而先生執(zhí)之甚固,仍以招醵,于是自本校學生以及中學校、師范學校諸職員群然響應”。不僅如此,張詧字叔儼,號退庵,張謇三兄,曾隨慶軍赴朝幫辦后勤,以軍功保舉知縣,后辭職回鄉(xiāng)協(xié)助張謇創(chuàng)辦各項事業(yè)為屠寄餞行時,屠說“請以所為餞者為醵,則吾不飲而已醉矣”,張素敬重金,“笑而應之,自巳至酉所醵金凡七十有奇”。金澤榮自選詩文集《滄江稿》很快在翰墨林書局出版,金在序中記錄了事情經(jīng)過,并列出屠寄、張詧等38位捐資者的姓名。
金澤榮曾去常州看望屠寄,屠書聯(lián)一幅:“思君不來懷閑素,何日痛飲開蘭衿”,并旁書:“滄江老友積年不晤,頃來又不能久留,與訂后約,當過平原原定之日數(shù),方暢也!痹诔V菟麄兿鄶y酌酒賦詩,遨游吟詠,訪問蘇東坡、唐荊川故居,赴友人家賞菊,金在常州短短幾天寫下近10首詩。金澤榮后來在南通得知屠寄逝世,寫下了悲痛的挽詩:“當年傾蓋樂新知,況是牙琴值子期……拙著傷人披不得,行問幾處見魂回!
金澤榮在上海結(jié)識了嚴復、鄭孝胥。他在《自志》中說:“六十歲……去取書籍,以完吾史乎,遂行至上海,留候仁川直船,間至杭州觀西湖,且交嚴復幾道鄭孝胥蘇龕,甚歡,二人皆名士也!彼啻稳缽驮⑺钫劊噪S身所帶詩文手稿送呈嚴復閱讀,嚴復則以所譯《原富》《名學淺說》二書相贈。金在給友人信中曾說,“中國有嚴幾道進士推吾文佳處可肩比魏冰叔、侯朝宗”,金對嚴復贊許他古文可與清初散文家魏禧、明末清初文人侯方域相媲美頗自負。金澤榮《寄嚴幾道》詩說:“一代真才惟汝在,古來知己與神通。春云萬里滄溟路,怊悵那堪獨向東!彼Q嚴復為“一代真才”,視為知己,甚至表示不愿獨自回朝鮮了。嚴復的日記記事十分簡略,有的僅記人名,不敘事由,(未完,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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