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與“心”--小論莊子與禪宗的共通之
畢業(yè)論文網(wǎng) 2009/7/11
(接上頁)樣對生死問題抱達觀態(tài)度,而且進一步地聲稱已“悟透”生死。
要做到“離境無生滅”,也就是要做到“無念”。《壇經(jīng)》講:“于一切境上不染,名為無念。于自念上離境,不于法上念生……何名無念?無念法者,見一切法,不著一切法;遍一切處,不著一切處,常凈自性,使六賊從六門走出,于六塵中不離不染,來去自由,自在解脫,名無念行!弊龅竭@一地步,在禪宗大師們看來,生死是那么的簡單、隨緣。
洞山良竹神師臨死前對弟子說:“出家人,心不附物,是真修行,勞生惜死,哀悲何益!”法常禪師更是豁然:“來莫可抑,往莫可追。”簡直就是素樸的真理性睿語:“人出生不可抗拒,人死亡不能追回,事事隨緣,棄卻形骸”。道楷禪師死前也很坦然,平靜,他甚至還隨意寫下詩偈:“吾年七十六,世緣今已足。生不愛天堂,死不怕地獄。撒手橫身三界外,騰騰任運何拘束!”如此瀟灑,連來世如何都無一絲牽掛于心,真?zhèn)是“本來無掛礙,隨處任方圓!痹谑澜鐭o依、山河無限的禪意里,一切都是無始無終,非生死可拘。
亦禪亦道的東坡居士參禪最有心得,在他的《百步洪》一詩中,洞悟了人生瞬息之短,展現(xiàn)了“此心無住”的生死超然:
長洪斗落生跳波,輕舟南下如投梭。水師絕叫鳧雁起,亂石一線爭磋磨。有如兔走鷹隼落,駿馬下注千丈坡。斷弦離柱箭離手,飛電過隙珠翻荷。四山眩轉(zhuǎn)風掠耳,但見流沫生千渦。險中得樂雖一快,何異水伯夸秋河。我生乘化日夜逝,坐覺一念逾新羅。紛紛爭奪醉夢里,豈信荊棘埋銅駝。覺來俯仰失千劫,回視此水殊委蛇。君看岸邊蒼石上,古來篙眼如蜂窠。但應此心無所住,造物雖使如吾何!日船上馬各歸去,多言曉曉師所呵!
四、“恍恍惚惚”與“以手點空”——莊禪的神秘主義
莊子迷蝶的神秘
莊子哲學中深厚的神秘主義色彩是顯而易見的!洱R物論》中,有這樣的記述: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之蝴蝶與?蝴蝶之夢周也?周與蝴蝶則必有分也。此之謂物化!
這種身與物化,物我一體的境界,正是莊子神秘主義的一個形象體現(xiàn),它顯示出莊子哲學不僅僅單從物的屬性上去尋找人生真諦,而是從我與物的精神聯(lián)系上去探索,視人生為一種極其高奧深遠的境界。這種“莊生曉夢為蝴蝶”的“恍恍惚惚”為后世文學的“意境”范疇奠定了根本。
莊子思想中蘊含的神秘主義并非出神異鬼的故弄玄虛,它是由人類認知相對性而帶來的困惑和不解。從最淺顯而又最深刻的一點入手,人的存在受到時間、空間的限制而隨時會產(chǎn)生神和、虛玄的認知局限!熬懿豢梢哉Z于海者,拘于墟也;夏蟲不可以語于冰者,篤于時也;由士不可以語于道者,束于教也”。(《秋水》)而且,“吾生也有涯,而知也天涯。以有涯隨無涯,殆矣!”——如此實實在在地破解自家的“神秘”所在,不能不說是一種大智慧的顯現(xiàn)。
魏晉玄學理論主題的“言不盡意”、“得意忘言”、“超言意以冥合”等等,主要論題皆是莊子思想中神秘主義的發(fā)揮和闡釋。正是對“無”與“有”、“名教”與“自然”等等理念的探索和思辯,才使“魏晉風度”形成了中國美學的一個重要里程碑。莊子的神秘主義哲學恰似一種誘媒,在魏晉時代殺戮如同生活的黑暗年代,名士們正是借助老莊哲學聊以擺脫其內(nèi)心的苦懣和無比深刻的精神危機,“任其性命之情”,自由高蹈地“放”、“達”,沖破禮俗輊梏,追求看似頹放實則自由的精神境界:“無思無慮,其樂陶陶,兀然而醉,恍然而醒,靜聽不聞雷霆之聲,熟視不睹泰山之形,不覺寒暑之切肌,不知利欲之感情……”(劉伶《酒德頌》)——這些與莊子思想“外天地,遺萬物”的神秘自由精神世界正可謂不謀而合,殊途同歸!
另外,莊子哲學中的本根——“道”,也是沒有“形色聲名”、“不可言傳”的神秘之物!笆乐F道者書也,書不過語,語有貴也。語之所貴者意也,意有所隨,意之所隨者不可言傳也,而世因貴言傳書。世雖貴之,我猶不足貴也,為其貴非其貴也,故視而可見者,形與色也,聽而可聞者,名與聲也。悲夫!世人以形色名聲為足以得彼之情。夫形色名聲,果不足得彼之情,則知者不言,言者不知,而世豈知之哉!”(《莊子•天道》)在《知北游》中,莊子又說:“道不可聞,聞而非也,道不可見,見而非也,道不可言,言而非也。知形形之不形乎?道不當名。”總之,莊子哲學有關“道”的神秘主義闡釋,是和他們從大自然的生命中所體驗到的一種自由無拘的精神境界有緊密關連。這種“道”的神秘同“心齋”、“坐忘”等等神秘的感知同為莊子哲學的深幽奧奇之境。
禪宗 “拈花微笑”的神秘
無獨有偶,禪宗也以其神秘主義而聞名于世。
元和年間,當有人向江西信州鵝湖大義禪師問及“如何是禪”時,大師僅“以手點空”,以示猶然。至于禪(未完,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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