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早出新證
畢業(yè)論文網(wǎng) 2009/7/12
(接上頁)朱熹將《大學》分為“經(jīng)”、“傳”兩個部分,并說“玩通篇之文,首尾聯(lián)屬,先后呼應(yīng),文體亦無參差,其出于一人之手甚明,恐不得分而二之也!贝奘龅恼f法符合實際,值得認真考慮。從以上來看,《大學》并不象有“經(jīng)”、“傳”兩個部分,反而倒象是一個整體。
如果說文本的分析尚不足以說明問題的話,那么,我們不妨將《大學》與帛書《五行》“經(jīng)”、“傳”作一比較,用出土的旁證材料進一步說明分《大學》為“經(jīng)”、“傳”并不能成立。1973年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帛書《五行》有“經(jīng)”、“傳”兩個部分,郭店楚簡《五行》有經(jīng)而無傳,說明“傳”與“經(jīng)”可能不形成于同一時期,是后人對“經(jīng)”的解釋和闡發(fā)。帛書《五行》經(jīng)傳前后相抄,第二一四行以前為“經(jīng)”,二一五行以后為“傳”,細讀《五行》的傳文,不難發(fā)現(xiàn)其許多特點都與《大學》不同。首先,傳的體例較為統(tǒng)一!段逍小穫髅空陆允亲髡邔(jīng)文的解釋,不存在直接引用《詩》《書》或二者并存的情況。如“圣之思也輕,輕則形……”一章,傳文作“‘圣之思也輕’:思也者,思天也;輕者尚矣!p則形’:形者,形其所思也。酉(柳)下子思輕于翟,路人如斬;酉(柳)下子見其如斬也,路人如流。言其思之輕也……”其中“圣之思也輕”、“輕則形”是對經(jīng)文的引用,而以下則是對經(jīng)文的解釋,這種體例貫穿了“傳文”的始終。值得注意的是,《五行》經(jīng)文中多處引用《詩》,如“不仁,思不能清。不智,思不能長。不仁不智,未見君子,憂心不能精長;思不精長,不能悅!对姟吩唬骸匆娋樱瑧n心惙惙,亦既見之,亦既觀之,我心則悅!酥^也。”又如“見而知之,智也。聞而知之,圣也。明明,智也。赫赫,圣也!髅髟谙拢蘸赵谏,’(注:《詩•大雅•大明》之文)此之謂也。”從“此之謂也”來看,所引《詩》乃是對前面文字的解釋和發(fā)揮,但它是經(jīng)而不是傳,這對我們理解《大學》頗有啟發(fā)。
其次,傳與經(jīng)相對應(yīng),不存在有傳而無經(jīng)的情況。帛書《五行》除前面幾章外,每段經(jīng)文皆有傳,傳文往往先引經(jīng)文,然后加以解釋,且不厭巨細,每句必解。如“不變不悅,不悅不戚,不戚不親,不親不愛,不愛不仁”一章,傳文作“‘不變不悅’:變也者,勉也,仁氣也。變而后能悅!粣偛黄荨簮偠竽芷菟荨!黄莶挥H’:戚而后能親之!挥H不愛’:親而后能愛之。‘不愛不仁’:愛而后仁!睂τ谝恍⿲嵲诓槐匾忉尩奈木湟惨由稀爸币病倍,表示文意自明,毋庸贅言。如“‘鸤鳩在!褐币!薄段逍小穫髦凰悦烤湎纫媒(jīng)文,是因為經(jīng)、傳被抄在前后兩個部分,如果不引用經(jīng)文,就會使人們不知傳文對何而發(fā),造成混亂。而《大學》所謂的“經(jīng)傳”也是抄在前后兩個部分,若按傳文體例,也當在傳文前引用所要解釋的經(jīng)文,而《大學》的幾處《詩》《書》文字均沒有指明與經(jīng)文的關(guān)系,把它看作是“傳”顯然是不合適的。那么,《詩》《書》之外“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所謂齊其家在修其身者……”等語是否就是經(jīng)文的注解呢?我們認為同樣不是,因為這里的“修身在正其心”乃是對前面“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心正而后身修”等語的概括,前文并沒有“修身在正其心”一語,所以與其把它看作是傳文,不如把它看作是前文的引申、發(fā)揮,“所謂齊其家在修其身者”等句的情況也是一樣。更重要的是,《五行》的傳基本圍繞經(jīng)文而發(fā),沒有脫離經(jīng)文之外的議論,而《大學》的有些“傳文”很難與經(jīng)文一一對應(yīng),與《五行》有很大不同。如果說有“經(jīng)”而無“傳”還可以解釋通的話,那么,有“傳”而無“經(jīng)”則不好理解,與傳文的體例也不相符,所以把《大學》的幾處文字看作是“傳”顯然不合適。
還有,《五行》經(jīng)、傳文體存在較大差異,很容易看出是兩個部分!段逍小方(jīng)文語言流暢,自成一體;而傳文則支離破碎,很不連貫,有些純粹是為注經(jīng)而注經(jīng),顯得很沒有必要,這與《大學》文體首尾連貫,上下呼應(yīng)也有很大不同!段逍小返膫魑碾m然不一定就是古書的通例,但其反映的基本原則卻是普遍的,由此我們斷定,《大學》并非是經(jīng)傳兩個部分,而原來就是獨立的一篇。
《大學》本是獨立的一篇,那么,朱熹為什么要將其分為經(jīng)、傳兩個部分并得到多數(shù)學者的認同呢?我們認為這可能與當時學者對經(jīng)典的理解有關(guān)。前面說過,宋代有些學者出于同佛老爭奪正統(tǒng)地位的需要,往往喜歡把一些經(jīng)典說成是出自孔子,以抬高地位,增加權(quán)威性,程顥認為《大學》為“孔氏之遺書”可能就是出于這個目的。朱熹一方面贊同程顥將《大學》推源于孔子的作法,另一方面,他又看到籠統(tǒng)把《大學》說成是出于孔子似乎難以講通,故提出“經(jīng)”“蓋孔子之言,而曾子述之”,“傳”“則曾子之意而門人記之也”的說法,這樣便將原來本是一個整體的《大學》分割為兩個部分,而由于朱熹的權(quán)威和,他所改定的《大學》新本逐漸取代《大學》古本,《大學》分為經(jīng)傳的說法也以訛傳訛,幾乎成(未完,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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