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知識界:共同體追求的分歧
畢業(yè)論文網 2009/7/14
(接上頁)由主義者對他們的指控并非毫無根據。當然,在如何估計全球化進程,如何理解西方的市場,如何理解民主等問題上,許多學者之間存在重要的分歧。讓人遺憾的是,中國社會的批判力量沒有能夠形成建設性的對話關系。自由主義與新左派的二元論限制了人們對于各自理論和事業(yè)的認真思考和理解,從而也沒有能夠產生積極的爭鳴。在這里,我們看到了話語的力量,看到了缺乏一種良性的政治文化對于中國知識分子的討論有多大的損害。
由于"公共領域"一詞在中國知識分子的批評質詢中被理想化了,缺乏健全的公共領域常常被列為中國大陸知識圈發(fā)展出富有成效的論爭的一大障礙。由于沒有制度來保障個人或集體發(fā)表意見不受政治干預或威壓,中國知識界作者總是試圖通過圈內爭論諸如"正義"、"民主"、"平等"和"自由"等術語的理論重要性來間接發(fā)表批判性評論。不過,對于中國大陸接受弗里德里克•杰姆遜(Frederic Jameson)將后性視為后期資本主義文化邏輯的新馬克思主義觀點,羅崗認為困難在于,"在我們這里馬克思主義或社會主義是環(huán)繞自身的現實".羅崗指出,劉康"試圖據此對中國問題發(fā)言時,情況就變得非常有趣,他的論調變成無條件地為中國現實權力系統(tǒng)的辯護。"劉康是一位美籍學者。當杰姆遜1993年訪華時,他曾擔任杰姆遜的翻譯。羅崗還補充說:
雖然我敢肯定現在的"新左翼"不會像劉康那樣,但是他們仍會面臨劉康式的歧途:當你在強調社會主義、馬克思主義的合理性或合法性時,如何來處理這樣一個立場與中國傳統(tǒng)的社會主義、中國作為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馬克思主義的關系。
在當代的中國大陸,雖然以國家利益為名的意識形態(tài)管制仍是被政府看成正當的,馬克思主義卻顯然不再是主流意識形態(tài)了,盡管它在官方文化中名義上仍很權威。在這樣復雜的政治環(huán)境下,羅崗的評論似乎有些誤導人心。其實,正如汪暉評論在中國加入WTO 問題上缺乏公共評議時指出的,中國政府的立場更大地傾向于肯定不斷擴張的全球自由市場的新自由主義學說,在一定的程度上,這種學說免不了會犧牲"為了人民"的正義。盡管在中國大陸,這個學說也通常會同馬克思主義和毛澤東思想聯系在一起。,說明中國政府意識形態(tài)復雜的一個顯著事例就是,中國領導人最近決定接納資本家為共產黨員。雖然中國大陸的不少新貴早已是黨員,他們首先通過黨內關系獲得了私有財產,但為了資本家的利益而修改黨章的決定正式表明,共產黨已大大削弱了它所堅持的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tài)基礎。美國蘭德公司(RAND Corporation)的高級經濟顧問小查爾斯•沃爾夫(Charles Wolf Jr.)評論這一新發(fā)展說:
一般而論,企業(yè)家們的利益總是大相徑庭,常常會相互競爭和沖突。這些互為矛盾的利益可能會令共產黨從一個相對單一的整體變成可以容忍更多多元主義的黨派。接納資本家成為黨員甚至可能帶來更大的政治多元性和更有活力的經濟。沿著這條道路前進,中國或許會更加強壯、更加"正常".
沃爾夫的評論屬于新自由主義流派?鐕襟w廣為散播該理論。在新自由主義理論中,市場競爭的力量和相互沖突的利益幾乎已同多元主義和民主分庭抗禮。對被稱為"新左派"的中國知識分子而言,正是因為這個統(tǒng)治全球的理論在世界各地的電視觀眾如何"看待"世界時幾乎具有壟斷專權,因此,對于它很容易就建立起來的"認識",應該質詢一下是否存在不公正。江澤民主席下令查封了富有影響力的黨內期刊《真理的追求》,因為該期刊攻擊其接受資本家加入共產黨的決定。這個例子再次說明,新自由主義經濟理性主義已經取代馬克思主義成為主流意識形態(tài),盡管為了確認其正確性,共產黨不得不將其稱之為"先進的"馬克思主義(特別是在江澤民的"三個代表"理論中)。
正是由于黨內領導所提倡的經濟理性主義形式同世界最富有國家和跨國公司等提出并擁護的全球化語言完全一致,因此,它使中國自身在"最大化增長"和"競爭優(yōu)勢"等名義的辯護下從社會經濟領域逐步撤退提供了現成的合法化理由。然而,全球化語言還掩蓋了一個事實:即歷史長期積累的社會所得隨著中國政府撤出社會經濟而遭到破壞,尤其是原先由工作單位終身聘用并解決住房、和醫(yī)療保健的普遍制度規(guī)定。不過,中國大陸的威權法規(guī)成功地將有關這些問題的公共討論直接控制在中國共產黨的掌權者手中。何清漣指出,在這些掌權者中,許多人熱切希望加快市場改革步伐,不惜以中國政府為(未完,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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