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歧路——“五四”自由主義的兩大脫離
(作者未知) 2009/7/14
(接上頁)集中一切權(quán)力,以形成一個堅強有力的核心,然后以政治的乃至軍事的手段去取得民族獨立,進而完成民族資本的基礎(chǔ)積累,為民族經(jīng)濟的起飛、為工業(yè)化──現(xiàn)代化打下基礎(chǔ)。事實上,我們看到,在世界上所有成功地實現(xiàn)了經(jīng)濟起飛的后發(fā)展的國家和地區(qū),都存在著或存在過這種政治力量。它們的歷史使命,就是領(lǐng)導民族國家完成民族資本的基礎(chǔ)積累。中國共產(chǎn)黨、國民黨都是這樣一種政治力量。而中國自由主義的政黨和派別,遠不足以當此歷史重任。中國自由主義之脫離現(xiàn)實,突出表現(xiàn)在:當民族國家迫切需要整合一切社會力量的時候他們反對這種整合,當民族國家迫切需要干預經(jīng)濟的時候他們反對這種干預。結(jié)果他們的主張總是被歷史拋到一邊去,他們的“良好愿望”總是落空。
3.“五四”自由主義的脫離傳統(tǒng)
自由主義的“兩大脫離”之二,便是脫離傳統(tǒng)。毛澤東曾引用的一幅對聯(lián),倒很適用于中國自由主義者:“墻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山間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嘴尖皮厚”,是說自由主義者很喜歡批評別人,既批評保守主義者,也批評激進主義者;既批評國民黨人,也批評共產(chǎn)黨人。他們是以“的良心”自居的,以為真理只在他們的手中。其實,自由主義者卻是“腹中空”的,拿不出多少切合實際的、、社會、文化方案來。在“自由”上,他們也拿不出多少貨真價實的東西。對西方的自由主義,他們倒“拿來”不少,因此沾沾自喜,鼓腹而歌;卻又一知半解,囫圇吞棗,食洋不化,至少也有消化不良之嫌。至于對自家文化傳統(tǒng)的自由精神,他們一無所知,或者視而不見,腹中仍然空空如也。結(jié)果,他們從西方移栽過來的自由之樹,在中國難以生根;即便勉強種下去,也難免有“頭重腳輕根底淺”之虞,一遇風吹雨打,便被連根拔去。他們拋棄了自家的文化傳統(tǒng),失去了自己的精神家園。他們不知道,西方近代自由主義,其實乃是植根于“二希傳統(tǒng)”(古希臘、希伯萊精神文化傳統(tǒng))之中的。而他們卻要與中國傳統(tǒng)徹底絕裂,不僅要“打倒孔家店”,而且連孔家店的地基都要挖掉。這種民族文化虛無主義,與他們的民族主義主體精神是自相矛盾的。這就使得中國自由主義成為文化上的流浪兒,精神上的乞食者,的游魂野鬼,無根無蒂的漂萍。
這里就涉及對傳統(tǒng)的理解問題了。問題在于我們用以傳統(tǒng)的思想。我們既要看到傳統(tǒng)之特殊性、性的一面,又要看到傳統(tǒng)之普遍性、超越性的一面。此即關(guān)于傳統(tǒng)的辯證法:超越性體現(xiàn)在歷史性之中。我很贊同馮友蘭先生當年曾經(jīng)遭到猛烈批判的“抽象繼承法”。超越的東西正是抽象的。所謂“抽象”并不是說玄乎其玄、不可捉摸,而是說它是已抽去了具體的、特殊的歷史之后保持下來的精神。唯其如此,它才能夠超越時空。為此,我們的基本方法,是對文化進行“二重分析”,這就是說,對于任何民族任何時代的文化傳統(tǒng),我們都認定它包含至少兩個層面的內(nèi)容:一是特殊的形而下的歷史的層面,它是“器”,是“變易”的;一是一般的形而上的超越的層面,它是“道”,是“不易”的。否則,我們就無法說明文化的繼承性;然而我們都承認,文化是有繼承性的。倘無“繼承”的觀念,何來“”的觀念?試想,一切舊東西都要棄若敝屣,一切新東西都要另起爐灶,從頭來過,人類如何能進步、如何能發(fā)展?必有繼承,始有發(fā)展。拋棄的只是特定性的歷史性的東西,繼承的則是普遍性的超越性的東西。
這是“二重分析”方法的歷時性的一面,即歷史的差異性和超越的貫通性問題;它還有共時性的一面,即民族的差異性和人類的共通性。這關(guān)系到近代以來的“中西比較”這個持久的熱門話題,這個題目其實應該包括兩個向度的“二重分析”。一個是時間的向度,就是對于一個民族來說,其不同歷史時代的不同文化形態(tài)之間,有一種超越歷史的一以貫之的精神;另一個則是空間的向度,即對于不同的民族來說,他們的文化傳統(tǒng)之間既有人類共性,亦有民族個性。對于中西文化比較,亦當作如是觀。中西文化既有人類的共性,亦有民族的個性。人類不同文化傳統(tǒng)之間,正是可通約性與不可通約性的共存。在“自由”問題上,中西文化之間也是既互異、又互通的。所以,說到自由問題,中國文化傳統(tǒng)的自由精神既有歷史地變動的一面,亦有超越地貫通的一面;既有相通于西方傳統(tǒng)的一面,亦有自別于西方傳統(tǒng)的一面。
用這種方法來觀察分析中國文化傳統(tǒng),你會發(fā)現(xiàn),在我們的文化傳統(tǒng)中,是有可以適應于化的東西的:我們的文化傳統(tǒng),自有其自由的精神、民主的精神、的精神。我們今天的使命,就是去發(fā)現(xiàn)、去發(fā)掘這些精神?墒,中國的自由主義者們往往不是這樣來看待我們的文化傳統(tǒng)的。在他們看來,傳統(tǒng)文化是自由的天敵,作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主流的儒家思想更是自由的枷鎖、扼殺自由的罪魁禍首。
在反傳統(tǒng)問題上,一向以和平改良著稱的胡適也跟陳獨秀一樣是相當激進的。他引證以反傳統(tǒng)著稱的尼采(注意,陳獨秀也引證尼采),要“重估一切價值”。這種尼采式的“重估一切價值”的態(tài)度是五四時期(未完,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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