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加里·斯奈德與寒山的文化共鳴
(作者未知) 2010/6/28
(接上頁)中蓬勃生長的生命。斯奈德相信,青草、巖石、漿果的生命力量將擊敗灰色的混凝土城市,野花與漿果將漫山遍野地生長,掩埋夏日中的死城。
為反對主流倫理道德與社會價值觀,“垮掉的一代”詩人們過著頹廢、墮落的生活。他們以放蕩不羈的方式表達著對主流社會的抵抗。他們以同性戀、毒品、性濫交等方式宣泄自己的憤怒。不過相對于其他的“垮掉派”文人,斯奈德反叛的方式是隱身于山水之間,在荒野之中發(fā)動對資本主義——基督教文化的攻擊。他選擇自然荒野而不是都市的原因在于他對自然地摯愛以及他對自然生態(tài)的真切關(guān)懷。他在森林中所目睹的資本主義——基督教文化對自然的殘害更加深了他對這一統(tǒng)治性文化的反感。當他不必親身參與與見證那無情的屠殺,而可以安然身處自然之中時,他的生活便充滿了愉悅與愜意。如同斯奈德1952年8月3Et的日志所顯示的,斯奈德在擔任森林防火嘹望員時,對于群山之中清苦、孤獨的生活卻感到樂在其中。在那里他讀佛經(jīng),禪定打坐,也寫寫日本的俳句詩,通過電臺與同伴們開著玩笑,或者就是寧靜地眺望,欣賞山中的風景。可見,斯奈德與寒山都是所處社會主流文化的反叛者,都以遠離塵囂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叛逆與批評立場。他們都與自然十分親近,把自然當做自己的心靈之家。此外,斯奈德與寒山還有著共同的宗教信仰——佛教禪宗。
寒山是儒是道還是僧?這個問題的答案應該非常清楚。寒山由儒、道轉(zhuǎn)佛禪。從根本上說,寒山是一位無師白通的禪門高僧。從寒山的詩文可以看,寒山從小接受的是儒家傳統(tǒng)教育。如錢學烈先生所論,“少年時代的寒山子,深受孔子‘學而優(yōu)則仕’思想的影響,學文學武,讀經(jīng)詠史,吟詩作賦,希望科舉入仕,為國立功。寒山的詩作中有“少小帶經(jīng)鋤,本將兄共居!敝Z,也證實了錢先生的論斷。在《一為書劍客》中寒山寫道:一為書劍客,三遇圣明君。東守文不賞,西征武不勛。學文兼學武,學武兼學文。今日既老矣,余生不足云。
這些都說明,寒山在儒家思想的熏陶下長大,也曾經(jīng)有過文武雙全,博取功名的夢想。他也曾試圖以儒家的倫理來勸導他人。但時光流逝,他卻屢試不第,終于窮困潦倒,心灰意冷。這樣的心境都表現(xiàn)在《笛是何措大》中:笛是何措大,時來省南院。年可三十余,曾經(jīng)四五選。囊里無青趺,篋中有黃卷。行到食店前,不敢暫回面。
三十有余的窮書生,參加科舉考試已經(jīng)四五次,可總是名落孫山。而且,窮書生還囊中羞澀,連基本生活費用都沒有。這種窮困愈加嚴重,直至到了“長存磨石下,時哭路邊隅”的境地。而與此同時,寒山也開始對人生的本質(zhì)意義進行反思。他也許逐漸體會到人生的虛無與空幻,開始接受道家與佛教的理念,據(jù)何善蒙先生的考證,在隱居寒山時,寒山的思想發(fā)展經(jīng)歷了兩個階段,從790年到800年,寒山試圖修道以求長生,他的詩作中有“微風吹幽松,近聽聲愈好。下有斑白人,喃喃讀黃老”之句。但是長期的修道卻無甚裨益,寒山也在詩歌中表達了自己的失望,“俱好神仙術(shù),延年競不長”于是在801~830年,寒山進入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個階段——修禪階段。最終他的文化身份定格為一位悠游于山野的禪僧。因此《寒山詩注》開篇第一首就是《凡讀我詩者》:凡讀我詩者,心中須護凈。慳貪繼日廉,諂曲登時正。驅(qū)遣除惡業(yè),93-依受真性。今日得佛身,急急如律令。
這首詩中,寒山清楚地表述了他創(chuàng)作詩歌的終極目的,那就是要度世人迷誤,幫助眾生開悟。從這個終極目的出發(fā),寒山或指出世事的空幻,或指出世人的迷誤,或表達獨居寒山的自由愜意,或在《嗔是心中火》這樣的詩作中直接闡述佛理。在《余家有一宅》中,他寫道:余家有一宅,其宅無正主。地生一寸草,水垂一滴露;馃颜\,風吹黑云雨。子細尋本人,布裹真珠爾。
這里的“一宅”即軀體,所謂“其宅無正主”,是指人之色身在六道輪回之中,變遷不已,所以沒有“正主”。佛性寄居于軀體之中,猶如行人寄居于客舍,生生死死,來來去去,變化不已。而詩中所謂“地生一寸草,水垂一滴露。火燒六茴城,風吹黑云雨!笔侵溉说能|體是由地、火、風、水四大因緣和合,聚會而成。因此寒山要尋找“本人”乃是布里裹著的真珠,也就是真如佛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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